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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上杜按察 其二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七言绝句 押青韵
庆历诸公开太平,选贤按察救生灵。
当时只有一杜杞杜杞:宋人,字伟长,以荫补作监,累官至京西转运按察使,历任广南西路安抚使,他博览群书,通阴阳术算之学。),岂若先生真福星。
朝议大夫王公墓志铭元丰七年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八、《范忠宣公集》卷一四
元丰七年八月九日朝议大夫致仕王公以疾终于西都某里之第,享年七十有八。
其孤将以十月十九日奉公之丧,归葬于河南府河清县上店里之原,祔先茔也。
以门人所状公之行事,来请铭于予。
予与公游既久,知公为详,义不得辞,遂铭其墓,且以寓其哀焉。
公之先盖京兆万年人,后家于果州,至公皇考尚书公,始家河南,没,遂葬焉,有欧阳文忠公铭其墓,河南尹公师鲁为之碣,纪其世绪官讳甚详,此不复书。
公讳尚恭,字安之,少力学,与弟尚哲偕游庠序,喜亲贤士大夫,故欧阳公书尚书志曰:「二子学于予,较艺,尝为诸生先」。
而称公为「尤谨饬,温温有儒者仪法」。
则欧阳公知公为先矣。
景祐元年,兄弟同登进士科,公调庆成军判官
军守多不法,公以言不见听,求摄他州官以避之,终不言其情。
知公者举监凤翔府酒税,父丧去职。
终制,以判优迁袁州判官,举监解州盐池兼知解县
文正公政府,公上书曰:「宜选将帅而委以不疑,责大功、赦小过,以激其忠义。
节寺观土木之费,损大臣郊祀之赏,以宽国用。
精择守令,以厚风化之本。
久任外计,使究财货之原。
取士推大公而简防,禁官先才行而后常流。
长吏、彻冗员以省事,减巡检、增弓手以禁盗」。
文正公是其言。
西陲用兵,使领皆一时名公,交章论荐,改著作佐郎、知陜州芮城县
孙威敏公经略环庆,辟掌机宜,深相任信。
庆历八年贼元昊为子宁令哥所弑,国人诛之,立其幼子谅祚,而来告哀。
谓孙公曰:「元昊负恩,屡挫官军,忠臣义士,痛心顿足,未能擒戮。
今父子相残,而立其幼,殆天亡贼也。
因请未赐王爵,止授以节帅之名。
择其强臣,宠以高官,使分其权。
复以厚赏,招致近边豪酋,渐渐收其用,以壮吾籓篱,则西陲可久安。
不然,后难制也」。
孙公奇其言,为奏上之。
其深谋密画,多此类也。
时天下称孙公为良帅,公有助焉。
后帅杜公杞患属羌支离,为西贼所攻,不能相救。
公请密谕属羌之酋酌比族结,互为应援,每贼至,则举烽击鼓,少壮毕集,无敢后者。
自此属羌安于耕稼,贼不能扰。
因得诸族所居险易、山川道路、兵贼强弱之实,图以上之。
仁皇嘉其策,命诸路兵赋传以为法。
张康节公为帅,有承受公事中人者,口传上旨:「自今预闻经略司机事」。
公谓张公曰:「其言无诏书,且宜覆奏。
况中人预机事,则帅权夺矣」。
张公遂以闻上,中人坐夺官而罢。
后公还朝,被命押伴夏国使,而使者求市史传及佛经。
公以史有东晋、元魏间事,不可示夷狄,止与佛书而归。
权通判宁州,移知开封府阳武县
包孝肃公为尹,爱公才明,邑人有讼事于府者,包公曰:「既经王宰决矣,何用复诉也」?
嘉祐中,朝廷选能吏分行诸道,访民疾苦而蠲之,曰宽恤民力。
公当使环庆,乃究悉其利病数十事上之,边民至今为便。
归,以太夫人年高,不欲远宦,求知河南府司录,又知缑氏县磨勘西京修内司,历兼判西京勾院同判西京国子监
丁母忧,服除,再判监管勾西京崇福宫
著作佐郎九迁太常少卿,遂得谢事。
遇更官制,改朝议大夫,勋至护军,封太原县开国子食邑户六百,赐服三品。
公天性恺悌,襟抱开朗,居官有风力,遇事必务当理,不为茍且。
善与人交,同僚尝有不幸者,公周其后,嫁其孤女,恩逾至亲。
荫补疏属,而舍其孙。
事亲至孝,虽假禄就养,不复有荣进意。
每承顺颜色,唯恐不及,至博塞戏玩之具,悉陈于前。
遇岁时节腊,必大会内外亲族,躬率儿女奉觞为寿,歌舞嬉戏,以为亲欢。
如此不去归乡里者,几三十年。
士论虽惜公早閒,而公弥以为乐,至终养而公已老矣。
所居虽庳俭,而扫洒清洁,疏竹幽花,列植前后,与乡里高人贤士文酒相娱。
韩国公、今潞国文公、留守丞相韩公高年者为耆英会,图其像而赋诗者凡十二人,公居第四。
且命公书其诗于石,笔力精健,过于壮年。
平生有诗千首,文士多爱重之。
娶郭氏,追封永宁县君
继室席氏,封福昌县君
一男纯,河东节度推官、知孟州录事参军
五女:长适知秦州陇城县事张景观,次适永兴军节度推官刘唐陆,次适权夔州路提刑杨畏,次适进士尹焕,次适进士席徽,皆先公而卒。
一孙曰康公
铭曰:
京兆之王,迁蜀六世。
尚书还洛,公克显嗣。
伯仲争奋,力取名第。
彬彬其文,矫矫其能。
时方吁俊,汇拔而
自幕徂邑,蔼然才称。
书陈政要,谋参帅阃。
将相之事,列如绳准。
命我不与,弗究其蕴。
便局屡请,官閒志伸。
不以万钟,易吾安亲。
孝养克终,感通神人。
交必贤豪,姻则令族。
贵亚九卿,备享五福。
葬从其先,公愿斯足。
代干杜按察追索书板启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五、《叠山集》卷一○
布衣命薄,忘绣梓之群书;
丝辔威行,还青毡之旧物。
谁诰季孙之赏盗,亲逢鲁国之真儒。
吾有二天,公如十日。
切以万形有弊,长存道义之名;
千古在前,难泯诗书之泽。
微若书生之议论,上关天运之文明。
秦火无遗,不焚御府之六籍;
蜀寇已惨,尚留石室之九经。
未闻孔孟之徒,不胜蹠蹻之焰。
造化必能为之主,神明亦自有其人。
伏念某才愧雕龙,学几刻鹄。
诸老文章之印,颇有传成;
三代金石之碑,亦尝编集。
奈五穷之难送,慨万卷之空蟠。
忍寻活计于锥刀,宁问生涯于梓匠。
简无编竹,似有益于国人;
书既同文,愿广传之天下。
岂期狗鼠,尤甚豺狼。
众怜三箧之尽亡,彼得五车而自喜。
赎以金而不许,毁于椟则可忧。
凡为攘窃之民,恃有逋逃之主。
仲涂昌黎之集,自知不免于贫;
唐僧失《兰亭》之文,恐抱无涯之戚。
不逢大造,何有馀生。
南山之判一传,符泽之奸大窘。
汉除廉吏,盗牛即日而来归;
鲁有素王,窃玉踰时而书得。
两载怀亡弓之恨,一朝喜去珠之还。
缅想西蜀之先贤,起敬舍遗之有道。
物皆吐气,恨无数十辈之使君
士尽欢颜,愿见千万间之广厦。
当日未酬于素志,老天必启其后人。
此盖伏遇某官草堂嫡孙,阙里先觉。
襟怀洒落,光风霁月之无边;
志虑清明,秋水长天之相眏。
自揽辔登车之后,有溯川独航之心。
贞观岂无谋谟,孰若如晦之善断;
庆历固多按察,独称杜杞之长才。
不惟山岳之动摇,自觉乾坤之轩豁。
蛮夷不变,吴当受罚于《春秋》;
文献足徵,宋或可言于殷礼
凡一予一夺之际,皆众好众恶之公。
治鉴可垂之无穷,儒家各传之不朽。
幸斯文之未丧,知我其天;
喜吾道之将行,以公为命。
感激辞短,皈依心长。
许驾部墓志铭熙宁八年七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五七、《范忠宣公集》卷一二
君讳某,字某怀州河内人
尚书职方员外郎、赠兵部侍郎讳某之子,尚书兵部员外郎、直昭文馆、同脩起居注、赠刑部侍郎讳某之孙。
曾、高而上世系所出,我先君文正公刑部公墓载之详矣。
君以兵部公荫,补试将作监主簿,调润州司法参军
部使者荐,监婺州商税。
丁兵部公忧,起为赵州军事推官,迁大理寺丞、知大名府朝城县事,改某官。
沧州盐山提举沧、滨、棣州盐税,迁某官,又徙成都府郫县
比部员外郎,以帅漕交荐,就知眉州事,迁驾部员外郎
秩满,通判成都府,以熙宁七年某月某日终于官,享年六十有一。
君为人刚毅明恕,事亲至孝,乐善好施,仁于宗族。
初仕在润州,已能守法不阿,转运使杜杞奇之,委兼他局至十数,事益精。
婺州市征课久不登,君主之,逾年,增课二千万。
尝摄东阳,民以明鉴目君。
其居丧,虽贫甚,非善人之赙,皆避而不受。
赵州,有谮其守将上官者,君力为之辨,不以僚吏自嫌,事因得解,时人高其义。
安抚旧不荐部吏,吕溱在镇阳,以君有奇才,特荐之,自此安抚使始得举吏。
尝建议广某州南关城,后数年,朝廷卒用君言。
部使者干君以私,君守正不纳,使者虽怒,而君清约无玷,终不能害。
朝城民喜为盗,由君善治,而俗为之变。
邑之徭役素重,且不均,君为节省而均之,民得以安。
时议废清平县,唯君议不当废。
丞相文潞公为尹,喜君公正,以国士待之。
其治盐山五年,课增至万万。
邑屡逢河灾,民逋租田,课积及千万,久皆流亡,责及齐人。
君上疏极论其事,诏为蠲免。
綦莎河决,君筑堤五十九里,以障水患,复盐灶税七百万,民田税二百三十万。
沧州州城,科邑民输大木,君白俾民改输钱,而官为市木,省民费八千万。
至于民间婚姻、疾病,皆为立聘币之数、医药之法,州将李寿朋闻而叹曰:「兹古人之政也」。
郫人侈于游观,君至,教以节用,而亦不废其俗。
朝廷遣使讲募役之法,君具以民之所欲为陈之,忤使者,遂劾奏君,而君处己自若,朝廷亦不之罪。
在眉二年,宣行诏令,皆能体公上之意,而民独晏如。
二堂,绘两汉循吏及历代劝学之臣,以为长人者之规。
兵部从事于眉,有德于其人。
及君去眉,民遂画君父子像而祠之。
及殁,成都尹赵公抃尤深嗟惜,为之厚加赙赠。
君事上恭而不阿,御下严而不苛。
事有利于人,虽难必为;
于其私,虽小必慎。
当世名公巨儒,多喜其为人,而荐之于朝。
其所至,必兴庠序之教,而其考课,皆为第一。
然其位不大显,亦命矣夫!
著《治县录》五卷藏于家。
凡四娶:元配德昭县君梁氏,丞相适之犹子;
继室延庆县赵氏、仁寿县庞氏、福昌县滕氏。
七子:长贲,嘉祐六年进士第,方为秀州推官、知苏州昆山县丞
次鼎,早卒;
奉世、咸、损、震、巽,皆举进士
六女,其三适进士高徽、鲍湜、孙珏,其一早亡,二人在室。
七孙:秉均、秉文、秉璋、秉仁、秉德、秉礼、秉彝。
诸孤将以熙宁八年七月某日奉君之丧,葬于兵部公之墓次,求铭于予。
予以先君文正公兵部公皆祥符八年进士,少兄事君;
又君之在郫及迁眉守时,予方使蜀,知君始终为详,不可不铭。
铭曰:
显允许君,良吏之师。
神明其政,父母其慈。
历官七邦,吏肃民嬉。
爵不充德,善人之咨。
庆贻后昆,在理则宜。
太行之趾,洪河之湄,君之安宅,万年于兹。
陵谷有迁,君名永垂。
故李夫人墓志铭绍兴二十三年四月 宋 · 王庭圭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一六、《卢溪文集》卷四六
夫人李氏,世为吉水著姓。
曾祖宗舜、祖诚之、父楙,俱为儒生,隐居田里。
夫人幼从父兄学,通句读,晓大槩。
稍长,因观《古烈女传》,辄能诵说始末,谓其父曰:「今之为士而知名节者尚少,古之妇人操履乃如此,其节凛凛与秋霜争严,可不畏慕之哉」!
庐陵段公承议,州里名儒,闻而聘之。
于是夫人年二十有五,归于段氏,为承议公之孙妇、讳永字伟长之妻。
夫人性恭慎,自髫丱时乡党称其孝。
其归于段氏也,奉舅姑如事其父母时,不少异也。
舅既亡,姑老矣,阃内事悉夫人任之,凡妇事之所宜职者靡有阙也。
段氏世以清苦立门户,子弟不务殖财,唯心醉舌耕乎六艺之文,由场屋以取世资,其效迂而多迟,以故段氏未达者常贫。
夫人独能安于贫而乐为勤俭,自刻削,不以滫瀡之养责其子,而纵之使学,至鬻笄发间物买书以延师友。
此其志大而所蕲不在于岁月之间也,可不谓之贤哉!
绍兴二十一年闰四月十七日,以疾终,享年五十有四。
后二年四月庚申,葬于吉水县中鹄乡北坑之原。
一子曰谔,妙龄已预乡荐,夫人幸及见之,而恨不及见其成尔。
谔今才誉益进,他日必显荣以为夫人积善之报。
二女,长适进士大圭,次在室。
嗟夫!
余尝及识谔之大父行,又与其群从诸叔游,故知段氏为详。
伟长以夫人之状并其弟世荣之书,不远数千里至夜郎求余铭,可不为之铭哉!
故为铭曰:
古哲妇,节磊砢,能慕之,自髫鬌。
身虽不丰后必夥。
我作如是铭,其谁曰不可?
贺新郎 其一 宋 · 严仁
 押词韵第十七部
上官伟长。序云:扁舟何时下沧湾,孤剑尚客东楚,渺二千里,寄一曲歌,睹物怀人,想见临风激烈也
兰芷湘东国。
正愁予、一江红叶,水程孤驿
欲写潇湘无限意,那得如椽彩笔。
但满眼、西风萧瑟。
我所思兮何处所,在镡津、津上沧湾侧。
谁氏子,阆风客。

阆风仙客才无敌。
赋悲秋、抑扬顿挫,流离沈郁。
百赋千诗朝复暮,解道波涛春力。
忆共尔、乘槎吹笛。
八表神游吾梦见,渺洞庭、青草烟波隔。
空怅望,楚天碧。
录祖先遗事 南宋 · 李吕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七、《澹轩集》卷八
李始光泽,有二说,今并录于左。
尊长所传,初祖仕,刺建州以卒,葬于上洲。
今冢塼见存,每塼志云「咸通五年二月卒葬」。
其左一冢塼文云「咸通二年某月葬」。
或有「李家冢」三字,或以为始祖之配而不详的。
伯祖宣教尝申县出据,称初祖员外而不名,伯祖寺丞及先祖之志则云讳颖。
考之《唐史·文艺传》,都官员外郎李频大中间尝为建州刺史,死官下,有遗爱,州人庙祀于黎山。
大中继改咸通,以其时考之,讹为颖,容或有焉。
但本传载归葬寿昌而丘垄在,此为不合。
故某往尝为文以谒黎山,有曰:「意其为公支庶,或兄弟之后」。
此一说也。
度支仲权之族居于云际之紫溪,皆言其家旧谱初祖公达南剑人,与弟公远偕来光泽干蛊。
有高公者,夫妇独居乌洲,馆之,奇公达,纳以为婿,因家焉。
生四子,名皆从走。
度支之曾祖名超,超生朱,朱生德荣德荣生巽,是为度支
乌洲派别之祖讳起。
此一说也。
往时从叔兴祖为某言,尝于族祖恩州天常乱帙中获片纸若家谱,已不全,载户曹之父大公、祖十公,二祖母皆危姓。
仲权之世数,视户曹为小功伯叔父,故太博仲权孙判官序兄弟,盖是时昭穆犹未泯也。
等而上之,则户曹之祖十公即讳起者是也。
又吾家有祖坟在北溪旁,号公墓,头人以为户曹之祖,四围埋石为记,某年幼时犹及见之。
庚申辛酉,为水侵啮,墓既破,惟棺木二片在外,漆犹鲜,朱地黑花,岂当时所尚然欤?
登仕、删定二叔合族迁奉于溪东,曰上栏。
夫人之葬不及知其处。
族中除夕门祀上代十二叔公,相传应役死于兵,世祀不绝,或恐为十公之弟。
户曹之父葬浮际,诸叔云:伯祖宣教初幼,侍太博,犹往拜扫,亦不言有夫人墓,自是无能知者。
今所存惟上洲两冢最古,历年滋久,坟土圮落,冢室暴露。
己丑十一月某率亲属增益其封,环以垣墙。
茔旁元有乌臼数株,移植使蕃,岁取其利,以为修盖之费。
户曹十四公讳泰,有乡行,王氏承制,命以为官,葬县南塔浆。
夫人黄氏,葬上栏,在今罔极庵小八伯坟右。
司空二十一公讳建中,手写五经,国初勤王死事,太博卜葬衣冠于溪东曰黄岭。
夫人上官氏二十九娘,葬上栏之大窠。
元有小相思木环列墓侧。
廷评三十八公讳铎,开宝乙亥生,文行甚高,有诗句行于世,享年七十九。
光泽太君黄氏十五娘,江陂黄延之长官之女兄,太平兴国辛巳生,享年七十,皇祐庚寅七月二十四日卒,其年葬杭头
太博生于祥符甲寅,迨庆历壬午登第,起家为象州司理参军,以知州王益冲奏公士行清修,颇有学问,敕兼象州州学教授
庆历七年广南西路转运使杜杞、提点广南西路刑狱公事李永德奏公决狱详平,临事干敏,保举堪充县任使,就移黄州黄冈县
丁母忧皇祐五年服阕,有举主九人,注昭信军节度掌书记
丁父忧至和三年服阕,授夔州奉节县
嘉祐五年,以夔州路转运使马仲甫等六人奏公素能自洁,实有可称,保举堪充京官亲民任使,敕改著作佐郎,差知江陵府公安县事。
八年,转太常博士
治平二年,差知兴化军莆田县事,转屯田员外郎
未拜,卒于任,时治平丙午八月二十九日也。
归葬廷评墓次,后以伯祖提举赠至左朝请大夫
仁寿县君高氏,爵里卒葬具于忠肃陈公所为墓志。
先祖父母之葬,李太师斯和、从叔知县实志其墓。
先祖妣不肖嗣某,尝自为行状,求黄待制为之铭,许而未作。
户曹五代时王氏承制所命,向记三七叔父云:尝于二十伯祖家见其命词,有「乡行素高,为众推服」等语。
户曹公生颇优裕,咸平间有产钱一十六千,乌程塘石多其世业。
家居乌洲之北,号后坊,时比邻有乐姓者,以赀相高,今正在李举陂。
埂外仙子岗廪石,乃洲上人汲步。
户曹性嗜驴,人居希少,傍溪皆其畜牧地。
司空公手写六经在门里,十七伯家为水所漂。
司空县君上官氏二十九娘,后晋天福八年癸卯生,至大宋天圣三年乙丑,年八十三,感风疾,以家事戒子孙,后不知弃养岁月。
廷评公善饮酒,既醉益庄谨,乡人戏之曰:李公收足盖㼭,正酒坛耳。
廷评公暇日必挟册徜徉田野,尤乐邑西之徐原
时人稀多虎,一日散步山径,虎自林中奋迅横出,公少避道,誓曰:「业畜,吾夙生傥无负于汝,汝宜好去」。
略无怖容。
虎亦妥尾,徐若化伏者。
廷评公自后坊水患,初徙车边,后一夕遗火,焚其庐,得前坊危氏旧居焉。
有恶邻李燥者,膂力绝人,被酒过门,必拔柱以示勇。
公明日则起而筑之,未尝辄校,率以为常。
太博公既得第归,公一日杖策将度溪西,素苦足重,一足才及船舷,燥从旁推之,船离二三丈,公偃仆水际,同渡者扶掖以归,公以自跌语诸子。
明日,燥踵门愧谢,自此不复失礼云。
廷评公作诗琢句甚工,有送子入京诗云:「父子相传世业儒,只将笔研当耕锄。
尔今应诏趋丹阙,我且贪门守敝庐。
酒酌十分须酩酊,途登千里莫踌躇。
明年二月三日,好报平安及第书」。
又有「圃摇雀舌,岩草坠龙须,池阔鱼容婢,堂幽木养奴,啄食鸡呼伴,逢膻蚁报王」等句,惜不见其全篇。
太常公少时与河源在仙花院读书,寒月坐夜,必预设冰水一盆,才觉睡思,遽投足其中,或至通夕不寐。
中年右足致疾,遂偏小云。
太博公常告光泽县曰:「闻庐山藏书甚当,某也欲往,传诵所未见者,但获一鞋钱则可去矣」。
光泽君如言赀遣之。
盱江,好事者争来致馈,尽以所获附还为甘旨之奉。
南昌,谒太守吴公路,时以其头方,号吴大帽,投所业,守候留便厅,见其子斋郎,公退复与语,乐甚。
闻其能饮,连酌数巨白,饮之皆尽。
徐出平昔所难赋者凡十题,题注韵脚,且问有曾经灯窗牢笼者否,曰二题盖尝为之,他则未暇也。
因授公,使悉赋焉。
公还所寓,一夕草具缮写。
既成,天已辨色,走之郡宅上谒,太守未知赋就,将拒之。
谒者复曰:「赋就矣」!
吴公惊起,迎揖就坐,他客皆未暇及也。
每读一赋,韵韵称赏。
命驾至上蓝浴院,复礼,群僧骇焉,已而群僚皆至。
于是辞往庐山传书。
次年入京补中,裹粮之费,皆南昌所办。
太常、河源二公友爱如古人,每入京,弟负书箧,兄步随其后。
河源足力健,率先数里,太常公至,投店食寝毕备,时人歆艳之。
尝约曰:兄弟四十不得禄,当推一人任家责。
后太常公年二十九入仕,河源每来省,则仁寿君迁处别室,兄弟必同榻卧起。
后太常公在公安,河源过四十未第,请践前言。
公聚清俸得二百千,曰:「汝事济矣,但未可遽行」。
日复一日,欲别不忍,如是复阅数月。
河源一日致恳于仁寿君,君为馔具,醉太常公以酒,河源始得去。
太常醒,求河源,曰:「去矣」!
太常大怒,为之不怿者数日。
凡二公友爱之道,非世人所及者甚多,惜子孙所知止此。
朝请大夫秘阁江湖荆浙福建广南路都大提点坑冶铸钱公事兼知饶州吴应龙宝谟阁广西运判提举 宋 · 刘才邵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四○、《杉溪居士集》卷五
广右分百粤之半,漕计莫重焉。
岭海之民倚盐筴为命,急之辄去而为盗,纵之则失公上之利。
并持双节,俾轻重适平,公私俱便,使者之选,岂不难哉!
以尔政术吏能,居官可纪。
鄱阳叠组,曾未暖席,将输南服,又俾乘轺。
杜杞奔命之劳,以才选也。
晋升内阁,益重外台
往钦哉!
养民莫如德,理财莫如义,毋匿斯指,益图尔庸。
鉴湖 宋 · 徐次铎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四五、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六七
次铎窃见会稽山阴两县之形势,大抵东南高,西北低。
其东南皆至山而北抵于海,故凡水源所出,多自西东南。
今众流所聚者曰平水溪,即古若耶溪也,曰上灶溪,曰攒宫溪,曰龙瑞宫溪,皆在会稽
兰亭溪,曰南池溪,曰离渚溪,皆在山阴
其他一派一坑所出,总之三十六源。
当其未有湖之时,三十六源之水,盖西北流入于江,以达于海。
东汉永和五年太守马公臻始作大堤,潴三十六源之水,名曰镜湖
堤之在会稽者,自五云门东至于曹娥江,凡七十二里。
山阴者,自常喜门西至于西小江,又名钱清
凡四十五里。
故湖之形势,亦分为二,而隶两县。
会稽东湖,隶山阴西湖
东西二湖,由稽山门驿路为界。
稽山门一百步,有桥曰三桥。
桥下有水门,以限两湖。
湖虽分为二,其实相通。
凡三百五十有八里,灌溉民田九千馀顷。
湖之势高于民田,民田高于江海,故水多则泄民田之水入于江海,水少则泄湖之水以溉民田,而两县湖及湖下之水启闭。
又有石牌以则之,一在五云门外,小凌桥之东。
令春夏水则深一尺有七寸,秋冬水则深一尺有二寸,会稽主之;
一在常喜门外,跨湖桥之南,令春夏水则高三尺有五寸,秋冬水则高二尺有九寸,山阴主之。
会稽地形高于山阴,故曾南丰杜杞之说,以为会稽之石水深八尺有五寸,山阴之石水深四尺有五寸,是会稽水则几倍山阴
今石牌浅深乃相反,盖今立石之地与昔不同。
会稽石立于濒堤水浅之处,山阴石乃立湖中水深之处,是以水则浅深异于曩时。
其实会稽之水常高于山阴二三尺。
于三桥闸见之,城外之水亦高于城中二三尺;
于都泗闸见之,乃若湖下。
石牌立于都泗门东,会稽山阴接壤之际,春季水则高三尺有二寸,夏则三尺有六寸,秋冬季皆二尺。
凡水如则,乃固斗门以蓄之;
其或过则,然后开斗门以泄之。
自永和迄我宋几千年,民蒙其利。
祥符以来,并湖之民始或侵耕以为田。
熙宁中,朝廷兴水利,有庐州观察推官江衍者,被遣至越,访利害。
无远识,不能建议复湖,乃立石牌以分内外。
牌内者为田,牌外者为湖。
凡牌内之田,始皆履亩,许民租之,号曰湖田
政和末郡守方侈进奉复废牌外之湖以为田,输所入于少府
自是环湖之民,不复顾忌,湖之不为田者无几矣。
隆兴改元十一月知府事吴公芾因岁饥请于朝,取江衍所立石牌之外,盗为田者尽复之,凡二百七十七顷四十四亩二角二十二步。
计阙度庐,先从禹庙后唐贺知章放生池开浚,百余日讫工。
每岁期以农隙用工,至农务兴而罢。
次铎出入阡陌,询父老,面形势,度高卑,始知吴公未得复湖之要领。
夫为高必因邱陵,为下必因川泽,岂有作陂湖不因高下之势,而徒欲资畚锸以为功哉?
马公惟知地势之所趋,横筑堤塘,障捍三十六源之水,故湖不劳而自成。
历岁滋久,淤泥填塞之处,诚或有之。
然湖所以废为田者,非直以此也。
盖以岁月弥远,湖塘既寖坏,斗门、堰闸,诸私小沟,固护不时,纵闭无节,湖水尽入江海,而濒湖之民始得增高益卑,盗以为田。
使其堤塘固,堰闸坚,斗门启闭及时,暗沟禁窒不通,则湖可坐复。
民虽欲盗耕为尺寸田,不可得也。
绍熙五年冬孝宗皇帝灵驾之行,府县惧漕河浅涸,尽塞诸斗门,固护诸堰闸,虽当霜降水涸之时,不雨者踰月,而湖水仅减一二寸,湖田被浸者久之。
讫事,决堤开堰,放斗门水,乃得去。
是则复湖之要,又较然可见者也。
斗门、堰闸、阴沟之为,泄水均也。
然泄水最多者曰斗门,其次曰诸堰,若诸阴沟,则又次焉。
今两湖之为斗门、堰闸、阴沟之类,不可殚举,姑以其着者言之。
其在会稽者,为斗门凡四所,一曰瓜山斗门,二曰少微斗门,三曰曹娥斗门,四曰蒿口斗门
为闸者凡四所,一曰都泗门闸,二曰东郭闸,三曰三桥闸,四曰小凌桥闸。
为堰者凡十有五所,在城内者有二,一曰都泗堰,二曰东郭堰。
在官塘者十有三,一曰石堰,二曰大埭堰,三曰皋步堰,四曰樊江堰,五曰正平堰,六曰洋堰,七曰陶家堰,八曰夏家堰,九曰王家堰,十曰彭家堰,十有一曰曹娥堰,十有二曰许家堰,十有三曰樊家堰。
其在山阴者,为斗门凡有三所,一曰广陵斗门,二曰新径斗门,三曰西墟斗门
为闸者凡三所,一曰白楼闸,二曰三山闸,三曰柯山闸。
为堰者凡十有三所,一曰陶家堰,二曰南堰,皆在城内,三曰白楼堰,四曰中堰,五曰石堰,六曰胡桑堰,七曰沉壤堰,八曰蔡家堰,九曰叶家堰,十曰新堰,十有一曰童家堰,十有二曰宾舍堰,十有三曰抱姑堰,皆在官塘。
两县之北,又有玉山斗门八间,曾南丰所谓朱储斗门是也。
去湖最远,去海最近,地势斗下,泄水最速。
其三间隶会稽,五间隶山阴
若其他民各于田首就掘堤,增为诸小沟,洎古诸暗沟,及他缺穴之处,难遍以疏举,大抵皆走泄湖水处也。
吴公释此不察,猥敝敝从事于开浚之末,误矣!
故吴公所开湖才数年,皆复为田。
暨于今或岁输所入于官,或为慈福宫庄田及荡地,岁所输入于庄,或为县公田及荡地。
岁输赁直于县,为应办用度钱。
或为告成、天长、千秋、大禹等寺观因佃。
吴给事积土之山,而包佃为田及荡地,故湖废塞殆尽,而水所流行,仅有纵横支港可通舟行而已。
每岁田未告病,而湖港已先涸矣。
昔之湖本为民田之利,而今之湖反为民田之害。
盖春水泛涨之时,民田无所用水。
而耕湖者惧其害己,辄请于官以放斗门
官不从,相与什伯为群,决堤纵水,入于民田之内。
是以民常于春时重被水涝之害,至夏秋之间,雨或愆期,又无潴畜之水为灌溉之利。
于是两县无岁无水旱,监司府县亦无岁无赈济。
利害晓然,甚易知也,然则湖其可不复乎!
道听涂说者,方以阙上供、失民业为说,是不然。
夫湖田之上供,岁不过五万余石。
两县岁一水旱,其所损、所放赈济劝分,殆不啻十余万石,其得失多寡,盖已相悬绝矣。
湖之为田若荡地者,不过余二千顷,耕湖之民,多亦不过数千家之小利,而使两县湖下之田九千顷、民数万家岁受水旱饥馑而弗之恤,其利害轻重,亦甚相远。
况湖未为田之时,其民岂皆无以自业乎?
使湖果复旧,水常瀰满,则鱼鳖虾蟹之类,不可胜食,茭荷菱茨之实,不可胜用。
纵民采捕其中,其利自溥,何失业之足虑哉。
次铎论载既毕,又有援旧说而诰之曰:「从子之说,不必浚湖使深,必须增堤使高。
且惧堤高壅水,万一决溃,必败城郭,子将为之奈何」?
是又未知形势利害者也。
夫水之湍急者,其地或狭不能容,于是有冲激决溢之患。
今湖之水源,不过三十六所,而湖广余三百里,以其地容其水,裕如也。
况自水源所出,北抵于堤及城,远者四五十里,近犹一二十里,其水势固已平缓,于冲堤何有?
且堤之去汉如此其久,是必有亏无增。
今诚筑堤增于高者二三尺,计其势方与昔同。
昔不虑其决,而今顾虑之,何哉?
庆元二年五月中浣迪功郎会稽县东阳徐次铎述。
伟长知县奉议年兄作别十年邂逅于此复有数百里之隔以诗见寄辄次韵为谢 宋 · 李弥逊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对着青衫下帝宸,十年不与并为仁。
怜君卧困千金骨,笑我行摧四角轮。
老眼相逢俱作客,新诸远寄底惊人。
书来更数无多语,剩欲招携白水(自注:白水,城中胜游也。)
检校司空左武卫上将军郭公墓志铭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五一
公讳逵,字仲通
世家钜鹿,国初徙京师,后卜葬洛阳,因家焉。
曾祖隐,赠太保
祖荣,赠太傅
考斌,赠太师中书令
曾祖妣何氏、祖妣崔氏、妣贺氏,追封信安永嘉华原郡太夫人
公幼慷慨,喜兵学,初以父荫补北班殿侍
宝元康定间,元昊扰西陲,兄遵为延州西路都巡检使,遇贼死之,朝廷优恤其家,录公为三班奉职
范文正公仲淹陕西都部署,公往隶麾下。
范公器之,勉以学问,待之如子侄。
延安有募兵十八人,号青刚社,勇皆绝人。
一日捕虏,误杀属羌,有司皆论死,将刑之。
公请于范公,愿赦之以责后效。
范公亟令毋杀,得活者十有三人。
尹洙陕西经略判官,趣范公以延州兵取灵武,范公召公计议
公曰:「地远而食不继,城大而兵不多,未见其利」。
范公曰:「君之言然」。
遂决意不复出师。
怒,而府中将吏皆诮公。
未几,泾原任福全军没,于是向之诮公者以不出师为幸,且服公先识。
陈恭公执中荐公试武艺,会罢武艺司,安抚王文忠公尧臣力荐公材武,且有战功,改右班殿直
公安京东,属岁多盗,奏请公为驻泊捉贼,屯青州
陈公尝谓宾佐曰:「当今名将无如葛怀敏」。
众唯唯。
公曰:「怀敏易与耳,他日必败朝廷事」。
陈公甚怒。
后数日,谓公曰:「君何以知怀敏必败」?
公曰:「喜功徼倖,徒勇无谋,可禽也」。
陈公叹曰:「君真知兵,怀敏今覆军矣」。
召试入等,进右侍禁,授真定府兵马监押
保州云翼军拥兵马都监韦贵据州叛,安抚使田公况、都部署李公昭召公往招之。
公与保州兵马监押侍其臻尝同事范公,臻为贼所留。
公驰至城下出紫囊示贼曰:「此旧物也,谁识之者」?
臻应曰:「臻识之」。
即再拜。
贵与巡检史克顺亦拜,皆曰「愿君登城相见」。
公乘城径入,开谕祸福,皆泣拜,请谕众归顺,贵等由此得全。
然乱兵或疑,未肯下,且曰:「或杀降,奈何」?
公曰:「我留城中以为质,或杀一人,来碎吾身可也」。
众感激,皆请降。
公悉开所塞诸门,以出降兵。
保州平,诏先授閤门祗候,然后论功。
都师嫉之,不肯议赏,复坑降卒四百馀人。
公力救之,不可;
求还镇阳,不许。
俾公守城门,不畀以兵,不给以食,复欲因事中之以法。
民皆叹曰:「完此城者此公也」。
争往馈之。
久之方脱去。
富文忠公弼宣抚河北召公谓之曰:「保塞之冤,盍诉于我」?
公曰:「赏以閤门职,夫复何冤」?
公曰:「吾知已详,而君不言,真长者」。
改雄霸州路沿界河至海口同巡检,又以为定州驻泊兵马都监
东头供奉官,充环庆路驻泊兵马都监
丁太夫人忧,乞解官,三请乃许。
边郡武臣、小使臣亦许行服,自公始。
服除,复授环庆路驻泊兵马都监
大臣荐之,乃以为泾原路驻泊兵马都监、兼知镇戎军
先是,夏知汉法不敢过壕,每为寇。
公命边吏追奔突击,必得所掠而后已。
迄公去,不敢犯边。
皇祐五年秦凤路通古渭州,公受诏以本部兵赴援,三战皆,遂拔其城。
擢授礼宾副使,寻兼閤门通事舍人
河北路沿边安抚都监、兼同巡检诸州军寨搉场,未行,选为贺契丹国母生辰副使
会虏中群臣上其主尊号,请南使同上。
公与国信使吴公奎固不可,虏欲胁之。
夜闻帷外有兵刃声,公坚卧不起。
虏人促之急,公曰:「使臣可杀不可屈」!
虏之君臣乃好谕曰:「北朝盛礼,愿南使一观」。
公曰:「当观于何所」?
曰:「立本班」。
公使还报曰:「不可」。
复命曰:「立于别次」。
乃入,卒观不贺。
使还,虏人以为言,吴公出知寿州,公亦降授汾州兵马都监
故相庞公籍镇并门,俾公权忻州
契丹请天池庙以为故疆,久不决,庞公委公往议。
公于故牍得兴国契丹移文天池县,曰「遥祀天池庙」,有「应以属南朝地,未敢擅修」。
公以示庞公庞公喜,命公自为报命,辽遂伏。
庞公管勾河外三州军马,未受命,会下溪蛮彭仕羲反,加带御器械,充荆湖北路兵马钤辖、兼知澧州
捕得仕羲亲信,置左右,以为小史,善遇之。
久乃备言山川地形、虚实情伪、用兵长短。
嘉祐三年春,用小史为乡导,以步兵进讨,破罗城峒及贺府等二十馀隘,拔新州
又衔枚夜进,踰旬,至仕羲所居桃花州,一战破之。
仕羲弃城走,蛮酋七百馀人仰血乞降,公受降以闻。
赏功,拜本司使
邵州武冈杨昌透反,诏以公为荆湖南路兵马钤辖兼知邵州
至则潜师夜起,径至贼垒,黎明围数匝。
昌透登栅大呼,公命纵火焚栅,斩其将雷铁城等数辈,谕昌透令降。
昌透曰:「我平生勇冠诸峒,一旦窘此,智勇不及施,非战之罪。
愿射公,三发不中即降」。
公曰:「天道助顺,尔何能为」!
昌透注矢,三发皆不中。
诸蛮惊畏,以公为神,相率愿降,并以所领十馀州永输租赋。
受降以闻。
荆湖南北悉平,就差知广信军,迁六宅使,充成都府利州路兵马钤辖
公曰:「吾结发从军,大小战阵必在其间。
成都乃享厚禄、养资考之地,非报国本意」。
固辞不行,以六宅使端州刺史、权泾原路马步军副都部署
明年,就加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果州团练使,升天武捧日四厢都指挥使,加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惠州防禦使赐号「雄勇亮节功臣」。
英宗即位,加容州观察使,升侍卫亲军马军都虞候
马步军缺帅,诏公入朝兼总二司。
未几,兼领殿前司
上亲试田琼、韩存宝武艺,不中格,皆诉云:尝从郭某泾原有功未赏。
上命公升殿问之,信然,乃录用之。
上顾问边事,公条具方略以对,上甚悦,泛论朝廷大事。
时富公以直谏被谗,上问公何如,公曰:「富忠亮,臣以全家保之」。
上察公可备辅弼,治平元年,先以公复为泾原路马步副都总管
二年正月,制授检校太保同签书枢密院事封文水郡开国公,改赐「推忠佐理功臣」。
及国门,公感疾,上遣中贵人以国医来;
未瘳,令平原夫人往视。
公曰:「下臣有疾,上为天子忧,未能造朝,而先见家人,非礼也」。
令勿下车而返。
韩忠献公琦欲宽塘泺之禁,同列以为不然,论于殿上。
上甚怒,韩公未敢对。
公进曰:「臣详知塘泺利害,诚不足恃」。
同列大臣进曰:「王公设险以守其国,岂曰不足恃」?
公曰:「设险者,审权术、修法令、议制度、正纲纪是也,未闻止谓塘泺。
澶渊之役岂无塘泺耶?
他日误朝廷守计者,必塘泺也」。
欧阳文忠公修进曰:「郭之言是也」。
上意遂解。
三年,领签书枢密院事,为陕西路安抚使、权泾原路马步都总管经略使、兼判渭州
公恳辞枢职,上曰:「初欲授卿宣徽使,虑外人以为罢政,第领枢职,往重使权」。
公力荐今丞相范公纯仁等数人而后行。
党羌令征反,杀巡检陈敢,朝廷议招怀。
公以谓始服终叛,为梗不已,今又杀王官,当以威惩之。
一族既破,诸部必降,因绳之以法,则边患当弭。
遂决意用兵。
二月,师次捺吴川,令征挺身来降。
公不许,命执之,进师讨诸未下者,大破之,拔鸱鸮、训狐等城。
乃散谕诸羌,俾安心归业,毋若令征,自取剿绝。
诸羌畏感,争出犒师。
因驻兵塞外,观览山川,见彊弱利害所在,乃城捺吴川
又遣诸酋谕青鸡川诸部,示以威信,悉效顺。
又城青鸡川
二川形胜相恃,新附降羌万馀帐、地数百里,皆在腹中。
乃置酒召诸酋犒燕,酒酣,语之曰:「汝等今日遂为王臣,何以报国」?
诸酋顿首曰:「惟公命」。
公曰:「诸羌利牧养而拙耕稼,故二川沃壤,鞠为荒莱。
汝等可近山畜牧,以閒田来献」。
诸羌曰:「谨闻命,有吝田者,我等为公灭之」。
得良田千馀顷。
乃下令召弓箭手人受田百亩、马五十匹,旬月得壮士千人、骑万匹,省屯戍馈运之劳。
诏奖之,赐捺吴川堡曰治平寨,青鸡川堡曰鸡川寨。
神宗即位,加静难军节度观察留后
复乞解枢职。
御史中丞言宰相不押常朝班,以为跋扈,指公为党。
公固请閒郡,召还朝,至京师,阖门待罪。
上遣中贵人促视事,公力辞,乃为宣徽南院使,充京东西路安抚使、判郓州
至州七日,拜鄜延路马步都总管经略安抚使、判延州
种谔诱嵬名山降,夏人诱知保安军杨定内殿承制侍其臻、右侍禁张时庸杀之,边事方起。
故命公往。
初,种谔绥州,朝廷以擅兴生事,命公当必弃之。
公以夏人杀王官,而所得绥州复弃,徒取轻耳,当必留之。
会夏人以众十馀万欲复取绥州,公遣刘甫屯绥平、王雅屯怀宁、燕达守绥州
贼攻围不克而去,遣薛宗道同周宗义来告谅祚之丧,且请绥州
公言不可许。
又欲纳塞门、安远二寨易之。
朝廷遣今丞相韩公缜、故太仆卿刘航来就议,公执初议。
然朝廷曲徇其请,许之。
熙宁二年,都啰重进奉誓表,以二寨来易,朝廷下誓诏予之。
公曰:「此正商于之地六百里也」。
韩公问重进曰:「二寨且献,封界何吝」?
嵬名󰬗寨党移赏浪来交寨,公遣机宜官往会之。
夏人欲二寨、绥州同日交易。
公使先交二寨地界,然后还绥州
夏使曰:「二寨寨基是也,何界之有」?
会有诏俾公焚弃绥州,公曰:「一州既失,二寨不可得,中国为夏人所卖,安用守臣为!
愿以死守之」。
藏其诏不出,潜访地界,得祥符西平王檄为验,夏使遂诎而去。
公以其事闻,上大惊,顾大臣曰:「不知绥州今存否?
亟遣问之」。
大臣皆恐。
即降诏云:月某日指挥更不行。
诏至,属僚皆惊曰:「前诏云何,未之见何也」?
公徐出之,乃促公焚弃绥州
公曰:「曩遂奉行,今则何如」?
将吏皆叹伏。
公乃以前诏上,且言绥州见存,待稽朝命、违诏旨之罪。
诏褒之曰:「渊谋秘略,悉中事机,有臣如此,朕无西顾之忧矣」!
诏数夏国之罪以拒之,卒留绥州
嵬名山之众凡一万二千既降,未有以处之。
公以夏人叵测,散居内地或生后患,广务赈贷非可经久,乃户选壮士一人为捉生军,分隶蕃将,贷以耕具,辟延州顺安怀宁等旷土以居之。
夏人欲执景珣来献以易名山等,公上言:「夏人诈谋不可信,若纳珣而拒名山,则弃前恩、生后患,异时谁敢向化?
景珣庸人,何系轻重」?
朝廷乃拒之。
初,杨定等死,公密诇边吏,得杀定等姓名。
谍告曰:「夏人将斩杀定之人于境以谢罪」。
公曰:「此将斩囚以绐我」。
宥州诘之,且曰:「必执李崇贵等来」。
告曰:「杀之矣」。
公曰:「崇贵等见存,职任状貌如此,何可欺也」?
夏人惧,乃归杨定之子,执李崇贵、韩道喜以来,公遣侄忠绍献阙下。
朝廷大臣以秉常初立,欲以官爵授其左右任事之人,公上疏曰:「彼主幼国疑,当不受诏。
借或受之,必伪立姓名,以邀金缯。
今既恭顺,当开布大信,以示威灵所加,不宜诱之以利」。
果不奉诏,如公所料。
未几,夏以重兵寇边,上手诏赐公曰:「秉常纳欸,词礼恭顺。
朕务来远,以息边民,方降誓诏,且备册命。
使犹在,兵已犯塞,可具经久守边方略以闻」。
公上言:「边人之性不常,古无一定之策,然久远不能易者十事条上之」。
终曰:「陛下推心委任贤才,专意笃行仁义,删苛法而宁众心,省重征而安百姓,邪佞不闻于耳,正直常致于廷,天下何忧不和,四夷何患不服?
若攻守方略、应变权宜,贵无声无形,不可预言」。
上嘉纳之,然必欲闻措置大略,遣知河中府蔡公延庆来就议。
上降问目,咨访利害,公具条对,附延庆上之。
明年,夏以亲军夹河,壮骑侵顺安绥平、黑水等寨。
诸将请击之,公曰:「敌远来利在速战,其锋未可当」。
令毋得轻出。
谍告曰:「贼粮欲尽矣」。
公稍出兵应之。
已而绥德城告急曰:「贼益兵大至,仙山烟火皆满」。
公曰:「贼师其遁」。
诸将皆疑,公曰:「鸷鸟之击,必匿其形。
兵果来,岂示人以众?
此张虚声,惟庸将乃疑耳」。
终不大出兵。
贼侵汉地,筑城鄣,暴掠尤甚,公曰:「可矣」!
乃使李安、李颙出绥德,彭逵出顺安燕达绥平,贾翊出安塞。
宥州及使人谕贼曰:「夏国违誓诏,侵城汉地,其罪甚大。
若能悔过,悉听汝还;
或不从,诛无噍类」。
既而贼弃顺安走,纵之;
馀皆拒官军,诸将合攻之,斩首数百,馀皆弃城遁。
检校太尉,改雄武军节度观察留后,再任。
,夏人数十万,声言将自西路击延州,公遣李颙往东路视之。
未及塞,驰还请济师,公复遣往。
已而贼果自东路,由金汤、白豹川袭庆州
公知秉常在宥州,遣燕达将锐士悉破夏近边诸寨,声言捣虚取宥州,遣田守度设伏要其归路,吴稹援大顺。
夏人闻之,亟还守,度要击,败诸金汤,敌众遁归。
韩献肃公绛宣抚陕西四路,种谔帅师将取横山
公曰:「谔狂生耳,朝廷以家世用之,过矣,他日败国事必此人也」。
韩公与公议出兵,公力言不可。
使幕府与公论难,公曰:「此举不惟无功,恐别生他变,为朝廷忧」。
以议不合,诏召还朝。
上问公曰:「种取啰兀、抚宁二寨,或闻夏人复欲取之,当何如」?
公曰:「愿速备抚宁,则啰兀无患」。
上曰:「何也」?
公曰:「昔夏人取灵武,先击清远,然后灵州失守。
抚宁地平而城小,戍兵不多,万一用前策,则必先取抚宁抚宁破则啰兀随之」。
上深以为然,未及往备,抚宁已陷,遂弃啰兀。
明年庆州兵作乱,关中骚然,诸郡皆警。
朝廷忧之,拜公永兴军路安抚使兵马都总管、判永兴军
至镇,彻警去备,追巡逻兵皆还,惟以重赏募兵吏入山谷禽盗,人情乃
徙判秦州,充秦凤路马步都总管经略安抚使
甘谷城通渭寨皆捍西圉,甘谷形势孤绝,民不乐业。
公使增筑五城,以民心。
通渭旧乏水,公欲移新城以就水泉,默计城池广狭、功力众寡,召诸将分命之,曰:「趣往治新城,期以十日」。
将相目,莫敢出言。
公授以方略,亟遣行。
各至其地,则土功攻守之具毕集,不踰旬皆成。
敌骇其神速,不敢攻,于是边圉遂固。
王韶将开熙河,依宰相势,多为不法,公案其罪。
引边事以自解,且乞他官覆案。
朝廷遣大理丞杜纯来治,先移公判渭州
事皆实,宰相怒,并坐,更遣御史蔡确来。
公由是得罪,落宣徽南院使、知潞州
未几充河东路经略安抚使马步都总管、知太原府
明年,复宣徽南院使
时辽人遣萧禧来议地界,上遣吕大忠、李舜举与禧议,手诏问公方略,公悉奏之。
北人有降者,众谓宜纳之,公曰:「此得之何益?
彼或欲交质于我,何以拒之?
契丹驸马刘三贾来归,仍上平燕策,朝廷恐以小害大,尚且拒之,此一番奴,欲致我曲耳」。
亟遣之。
杨复河东陕西招怀投来蕃部,公奏駮之曰:「河东扼二虏之交,与陕西异,誓诏、誓书皆以招纳为戒。
今行杨复之议,是自求扰也」。
时朝廷有经略四夷之意,于是迎合献言者甚众,公独镇以静重,务敦守盟好,不求边功。
熙宁九年交趾寇广南,陷邕、钦、廉,诏以天章阁待制赵公卨为招讨使内侍押班李宪副之。
已而罢宪,更拜公为安南道行营马步都总管经略招讨使、兼荆湖南北路广南东西路宣抚使,卨副之。
公入见,上问何以平南,公曰:「兵不可前料,愿至边图上方略」。
上问所须,曰:「愿得鄜延河东旧将吏」。
将行,宴于便殿,赐中军旗物剑甲以宠之。
师次潭州,遣知钦州任起攻永安州,拔之。
朝廷初降敕榜谕溪峒,公以蛮夷不知文告之词,乃直陈八事,请散榜郡县溪峒。
门州贼将黄金满、岑庆宾来降,公遣和斌、杨从先将材士数万、战舰数百艘,诸将将九军及降附诸蛮,水陆并进。
师次邕州,遣曲珍下雷诸峒,降之。
又遣知邕州陶弼左江诸峒,皆会于军次思明州
公以谓广源州咽吭之地,兵甲精锐,不先取之,则有腹背之患;
观察使刘应纪为贼谋主,不禽应纪,则军声不振。
燕达往,一战克之,拔其城,应纪出降。
师次决里隘,遣张世矩攻之。
交人以象拒战,公使强弩射之,以巨刀斩象鼻。
象却走,自践其军,大兵乘之,贼溃去,胜拔桄榔县。
曲珍攻门州,亦拔之,溪峒悉降。
交人伏兵于夹口隘以待王师,公知之,乃由间道兜顶岭以进,次富良江,去交州四十里。
贼以夹口之计不及施,亟以战舰数百艘先趋富良壁岸下。
绐告曰:「和、杨从先且至」。
军中皆喜。
既至,则交人数万鼓噪薄官军,前军不利。
公率亲兵当之,使骑扬言曰:「大师至矣」!
贼少止,麾下士勇百倍。
公叱骑将张世矩、王慜合战,诸伏皆发,贼大败,蹙入于江者不可胜数,江水为之三日不流。
斩首数千级,杀伪大将洪真,禽左郎将阮根。
乾德大惧,奉表诣军门请降,纳苏茂、门谅、广源五州之地,仍归所掠子女。
公与诸将议帅师济江,诸将曰:「九军粮尽矣。
凡征南兵十万、夫二十馀万,冒暑涉瘴,死亡过半,存者皆病瘁」。
公曰:「吾不能覆贼巢,俘乾德以报朝廷,天也。
愿以一身活十馀万人命」。
乃班师,以乾德降表闻,约交人听旨。
公入塞,亦疾甚,卧护诸将,城顺州及桄榔县而还。
诏赦之,又罢宣抚司
公上章乞閒郡养疾,除判潭州
朝廷以公不能得交州,降授银青光禄大夫左卫将军西京安置。
杜门不出者十年,读书养气以自乐。
今上即位,授左屯卫大将军致仕。
明年,落致仕,检校司空、知潞州武功县
公不敢辞,亟就治,即告老,不许。
明年,复广州观察使、知河中府,径归洛阳,力请老,拜左武卫上将军提举西京嵩山崇福宫
元祐三年十二月十四日,薨于西京嘉庆里第,享年六十有七。
讣闻,辍视朝一日,赠雄武军节度使
公娶史氏,封平原郡夫人
六男子:忠良,左侍禁
忠谏,左班殿直
忠孝,承事郎
忠臣,西头供奉官
忠恕,东头供奉官
忠贤,左侍禁
忠良、忠谏皆先公卒,忠恕后公踰月而卒。
女八人,通直郎夏大定、大理评事承务郎胡士宣义郎吕昭问、内殿承制石舜宾、承务郎王秉文、广济主簿范埴皆其婿也,一早卒。
孙男六人,孙女三人。
公初遭母丧,庆帅杜杞以边州金革从事,例夺丧听乐,召公强致之。
公涕泣就坐,毁瘠不胜衣,遂罢去。
既诏许解官行服,以钱四十万赠之,公谢而不受。
奉养节俭,慕范文正之为人,性严重不妄言笑。
将领宿卫,持法不贷下,军政肃然。
及守边,拊循士卒,得其欢心。
用兵先计而后战,善料敌伐谋,戎狄畏其威名。
节制鄜延,夏人尝寇秦凤,边将范愿死之,杀掠甚众,公檄宥州索所掠,悉得之。
神宗尝问公八阵遗法,公曰:「兵无常形,八阵特奇正相生之一法耳」。
因为上论之甚详,上大奇之。
延安,使将吏以八阵教兵,久不能成。
公召诸军晓金鼓营阵之法者,得六十四人,使人教一队,顷刻而成。
先是鄜延虽多属羌,而无法制,不足用。
公择其勇技出众者奏官之,皆激厉贾勇,数万皆为精锐,兵械犀利,为诸路最。
善用将校,每至所部,使人人自言所能,暇则阅试而记之,故所用无失。
庆州之役,主帅归罪偏裨,既斩李信、刘甫,又治鄜延西路都巡检使白玉之罪。
玉见公,托以后事,且言不得终养老母。
公恻然哀之,曰:「君第以我不遣为词」。
力救之得免。
明年,玉大胜于新寨,神宗谓公曰:「白玉能以功补过,今立战功,皆卿之力也」。
公每战,必戒诸将先招怀而后战斗,故降附多而诛戮少。
尤爱惜士卒。
南征既上道,有犯罪者,或请从便宜诛之,公曰:「若从此杀戮至贼境,则我军将尽矣」。
命一如法令,须入贼境,乃行便宜。
杀贼妇女老弱者皆不赏,故不以多级为功。
尝语其子曰:「吾用兵,阴德多矣」。
公虽以武立名,然刻意学问,书无所不读,日有程,不中程不止。
自得于圣贤之意者甚多,手自录之,曰《竹庵精虑》。
又古人言行可师者,拟刘向《新序》编次之,以自鉴戒。
至于阴阳占侯、百工技艺,无不精晓。
国朝故事、四夷名邑,用兵地名、山川形势、成败事迹,莫不精究。
喜为诗,有《五原》、《兰江》二集,《节制集》五卷、奏议五十卷、《经制集》五十卷、《对境图释》五卷。
日葬于里,从太师之兆。
公在仁宗时,有功南海,为名将。
英宗、神宗尤深知公,遂大用之。
出入中外,为重轻,所至隐然如长城,朝廷四方恃以为,论将帅必以公为首。
及南征,困于瘴毒,虽不得交州,然洪真授首,应纪面缚,得五州之地,全师而返,交人畏詟,遂不敢动。
公尝言曰:「兵,凶事也,必有大狱随之,理势自然,无足怪者」。
故公一谪不复振,处之怡然。
晚居洛阳,门庭寂如无人。
治家如官府,子弟非冠带不见。
及二圣嗣位,起公,将复用之,而公病寖,久无意于世矣。
年未六十,即自有椁棺,贮之居第,每与客观之。
幕府辟士极一时之选,赵卨初掌机宜,未几代公帅鄜延,其馀多为名臣,世以公为知人。
初,范文正最先知公,奖拔之;
韩忠献、富文忠、司马文正及今丞相范公皆称公不容口。
从祖忠文公尝曰:「吾游诸公间,每见郭公,言必及深远」。
观知公之人与公之所知,虽古之贤将,何以加此。
孤忠孝以铭为请,辞不获,乃铭曰:
惟郭之先,受氏自虢。
世有显庸,以践邦伯。
桓桓郭公,允武允文
出入四朝,克成厥勋。
仁宗惟仁,天德不杀。
疆理南海,公初奋伐。
英宗惟英,整肃四方。
登公枢廷,大震氐羌。
神宗惟神,耀我圣武
西守南征,公为元虎。
蠢尔交蛮,自昔邦雠。
帝命公往,匪亟匪游。
披其五州,炎荒是宅。
功成身危,为众受责。
释师十万,耽玩简编。
乐以忘忧,卒岁穷年。
二圣起公,将收桑榆。
公以老告,身与疾俱。
惟其成烈,万夫之特。
云谁无勇,孰如公识。
不知其人,视其所知。
呜呼郭公,名则不夷。
按:《范太史集》卷四○。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八七、一八八、二七九原注,《名臣碑传琬琰集》中卷一三。
劄子(二) 南宋 · 真德秀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五一、《西山文集》卷一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
臣既以祈天永命之说为陛下献矣,区区愚忠,未能自已,辄复陈之。
比者王师深入,或者往往议朝廷之过举,臣独有以识陛下之本心。
蠢兹女真,据我河洛逾百年矣,厥罪贯盈,天命剿之。
则九庙神灵,所当慰安,八陵兆域,所当省谒。
媮安不振,是以弱示敌;
抚机不发,是以权予敌。
此陛下之本心也,以名则正,以义则顺,议者之言,毋乃过乎!
然昔之进取者,必先立规模,以为一定不移之计。
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者,越句践之规模也;
闭关息民,务农讲武,三年而后出师者,诸葛亮之规模也。
惟其规模既定,确守不易,凡二三十年之间,非图敌之事则不为。
故越师一出而吴不能支,虽厄于强对,亦能自保其国。
嘉定四年冬,始得鞑人图燕之报,有识之士知国家异日必与鞑邻。
既与之邻,不能无隙,既与之隙,必至交兵。
臣虽愚懵,亦尝屡言于朝,使当是时便立一定之画,日夜而图之,如农之有畔,如工商之有业,则其家计之立也久矣,何至遗陛下今日之忧邪?
而权臣苟安,不为远虑,边民凋耗而无以生聚,边兵脆弱而无以教训,农政不修,兵备不讲,而于其间缮官府以文太平,受宝玉以侈符贶,欺愚上下,以固己权。
陛下一朝听政,环顾内外,无一可恃者,平居支持,犹惧未足,况以之图大事乎?
且用兵莫急于人才,武将能否短长,臣久在远方,未之详也。
姑以文臣知兵、威望已著者言之,举世所属,曾不数人。
以天下之大而其才可以当制阃者寥寥如此,岂天不生才于今代耶?
高才自负者,类多摧残而沮丧;
中才可勉者,未尝长养以作成。
是以彫零萧索,至于若是极也。
仁宗时,贤材最盛,而欧阳修犹曰今奔走四方,惟一杜杞
使在今日,又可胜叹乎!
夫古之用人,必有副贰,而祖宗故事,储帅材于监司
今内而金陵荆鄂,外而两淮襄汉,仅求充数,已患乏人,况于副贰乎?
以人材之乏,臣是以忧进取之难也。
夫用兵莫急于军食,臣在嘉定中以使事至盱眙,归以告先帝曰:「间者自扬而之楚,自楚而之盱眙,经行所及凡数百里,平畴沃壤,极目无际,重湖陂泽,渺茫相连,而田野之民又皆坚悍强忍,无吴儿骄脆之态。
迨久驻边城,访闻益审,凡两淮形势之利如在目中,然后喟然叹曰:此天赐吾国以为大江之屏障,使强兵足食为进取之资也。
今事变一新,政吾更张规模之日,谓宜及今亟行经理,大修垦田之政,颛为一司以领之,力本务农,如周秦之用西土。
数年之后,积贮充实,编民父子争欲自保,因其什五,勒以军法,不待粮饟,皆为精兵,金汤之势成,磐石之基立,则退足以守,进足以攻」。
先帝首肯,至于再三。
使权臣有意为国经营,选用得人,措置有方,不数年间,可以坐收成功。
而所用守将,大抵非材,经理之方,未尝介意,塞下之备,枵然无有。
一旦举兵,方远漕浙米以入江,自江而入淮。
汴既久湮,又须陆运,其为劳费,甚于登天。
以军食之艰,臣是以忧进取之难也。
夫此二难,皆权臣玩愒之罪,非今日措置之失,今日适承其弊尔。
承三十年之弊,欲整治之,度非十年不能。
纵令勤敏兼倍,亦非三数年不可。
以臣观之,此正诸葛亮闭关息民、务农讲武之时也。
愿陛下亟与大臣筹之,考行事而参之以时势之宜,立为规模,确然不易。
其间因敌制变,固有活法,要当以收敛靠实为主,外则张皇声势,不为敌所轻,内则严护本根,不为敌所致。
臣虽愚懵,然向为先帝言莫非恢拓之事,今岂自渝素论哉?
时措之宜,圣贤所贵,惟圣明裁察。
〔贴黄〕臣窃惟今日承权臣极弊之馀,犹以和扁继庸医作坏之后也,其症危,其力艰,若一药之误,至于害事,则人将以责和扁,不以责庸医也,是代为庸医受责也。
兢兢戒谨,尤当百倍,惟陛下与大臣垂意。
与其用猛狠之药,不若施平稳之剂。
臣不胜惓惓。
〔又贴黄〕臣所谓毋为敌所致者,兵法有致人不致人之说。
王师之出,若狡虏有谋,纵令深入,然后据守险要以扼吾之前,匿兵设伏以冲吾之中,抄绝饷粮以断吾之后,则吾之进退,岂不为难?
此其当虑者一。
又或阳弃河南,若不訾省,或一年或二三年,吾必大为经略之谋,移兵屯,运金谷,置官吏,缮城池,竭东南事力以填无穷之壑。
俟吾缉理之有绪,然后倾国而争之。
当是时,欲守则为力孔艰,欲弃则前功俱废。
此其当虑者二。
又王师尽起,分据诸城,而内之守备必虚,万一虏以轻兵缀吾诸城之戍,而经由他道窥我三边,其将还师以自救耶?
抑姑坚守而勿顾也?
根本之重,岂容弗思?
此其当虑者三。
兵革一兴,调度繁夥,公私之积,又极殚虚,不取之民,将焉从出?
宋元嘉之政冠于江左,而用兵曾未几时,既令王公以下至于富民各致金帛之助,而科借之数,猥及僧尼,书之史册,后以为笑。
本朝宣和间,外内富盛,徒以燕山之役,令民出免夫钱,盗贼缘之而作。
比年以来,民贫至骨,圣朝更化,方事抚摩,常赋犹或蠲除,岂忍横有科率?
而外阃所需,例下州县,州县何从取办,不过责之于民。
彫瘵之馀,岂堪朘削?
臣昨守温陵,见沿江制司行下收买麻,所至皆以为苦。
近至三衢,又闻漕司行下收买楮皮,衢、婺之民不胜愁叹。
麻楮皮细事,少加抑配,人已不堪,设或用兵连年,所需者广,欲不为科敛,势不可得。
人穷好乱,奸宄乘之,忧在腹心,良非细故。
此其当虑者四。
刘裕伐燕,孟昶实赞其决,既北向,内地空虚,卢循、徐道覆之谋犹豫久之,晋得为备,幸而破贼,岂曰成谋?
前事之师,不容不监,此其当虑者五。
以前二难并此五虑,臣是以辄献收敛靠实之言,惟陛下察臣之忠而非茍异者,明良会聚,早定大计,臣不胜恳恳效忠之至。
进故事论储蓄人才十月十三日1235年10月13日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二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三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庆历四年四月右正言同修起居注余靖上疏曰:「臣切闻京西转运使杜杞中书劄子,奉朝旨抽赴阙,欲令计置收捉宜州蛮贼者。
臣以为朝廷蓄养贤俊,当如民家收积财货,平时先有营度,至急乃得其用。
伏自去年已来,陕西知州始用杜杞三司判官则又用杜杞京西多盗贼则又用,今兹蛮人作叛,则又用
皆席未遑暖,而即移之,是使杜杞有奔命之劳,朝廷有乏贤之叹。
如斯事体,良亦可惜。
臣亲见杜杞言:『京西之政,始有端绪而未尽施设。
今遽舍去,不成绩效』。
此屡易官之患也。
伏惟庙堂之上,当思天下有多少贤才,可与共了天下事者,广为询访,预作处置,某人可了某职,某人可当某路。
一旦缓急,用之如指诸掌。
此乃庙堂之策,当有素定者也。
今二年之内,讲求贤俊,只知有一杜杞,何观听之不广,示天下以狭也?
设使别路更有贼盗,则将又移杜杞,无乃取笑四方乎?
每见大臣谋事,当平居无事时,优游暇逸,如不足忧者。
及一隅有惊,则仓皇移易,如素不经心者。
伏望陛下敕谕两府大臣,广思博采天下贤才,以应万务,无使临事仓卒,有乏才之叹,则社稷之福。
古人有言曰:『霸王之主,终不采将于往贤,求相于后哲。
自是识拔不明,求之不至,不可厚诬四海,谓之乏贤』。
惟陛下图之」。
臣窃见余靖上疏,乃庆历四年四月也。
方是时,晏殊为相,范仲淹杜衍、富弼诸贤皆在二府,而韩琦分陕,专任西事。
本朝人物于斯为盛,而也以一事之不素讲,犹孜孜以储才为言。
臣闻天为斯世生才,自足给一世之用。
用之有不给,则以求之有未至。
于是常知乏才之可叹,而不知遗才之实多。
夫使其兼收并蓄,如医之储药,工之择木,粗细毕程,大小各当,则左抽右取,惟意所欲,何忧乎人才之不足,何患乎事机之遝至?
爰自后世,长养成就之功少,而摧折委弃之意多,脱有缓急,则弄印四顾,莫知所畀。
夫未能射御而责以获禽,然且不可,兹其为射御,不已多乎?
太祖皇帝未取太原,君臣之间拟曹翰以守之,亦可谓早矣。
而臣普犹曰:「翰死孰可代」?
太原未取而先择守,未置守而先拟代,载在史册,人不以为太早,而以为当然。
不知今日三边重地,陛下与二三大臣亦尝虑及此乎?
不惟三边为然也,内之百司庶府,外之牧守监司,皆当以是致思也。
燕閒之览,傥谓其可采,惟陛下速图之。
处士魏君雄飞墓志铭嘉定三年十月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一一二、《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七○、《南宋文录录》卷二三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蒲江县
原巨先豪于谷口,人无贤不肖阗门。
或讥之曰:「子本吏二千石之世,结发自修,何遂自纵放为轻侠之徒乎」!
巨先亡以应,则托诸家人寡妇以况己,且曰知其非礼,然不能自还。
呜呼斯言,奚无理之至也。
士方为血气所役,伥伥于外,特患于未之知焉耳,知之斯速已之,顾安有不能自还者邪!
吾族祖仲举讳雄飞,少亦以气盖里中,虽尝束书从临邛李静一纯粹游,会离家难,不克卒业。
寓邛之南道,其地号曲路,居民鲜少,生理寡薄,农耕贾鬻,铢裒氂积,堇堇给伏腊。
君故蒲江徙,久而从其俗,买酒舍,召庸保杂作,旴衡抵掌,见事风生,有小不便必以控于守宰,不得其平不已。
逮阅变既久,困心衡虑,于是卷束豪锐以从其所当事者,振施乡邻,辑柔宗姻。
岁大祲,尝发以食饿者;
其不幸而丽于法,又为讼其冤,迄于全活。
族孙有少孤者,三世稿菆,君聚族而赙之,其楄柎窀穸之事悉为经理焉。
晚尤喜释氏书,庬眉鸠杖,颓然终日,语不及家事,闻人之善则亟称之不翅己出。
余叔父仲祥甫及余预宾荐,躐科级,君喜至忘食,以是益勉子孙以善。
其深自绳削,求为笃厚之归,乃至若此。
然则不能自还于礼如原巨先之去者,其贤不肖固不待论而判矣。
年七十有八,以开禧三年七月丙子终于家。
曾大父某,大父某,父某,妣某氏。
同里王氏,淳熙四年七月壬寅卒。
生三子男:已之、巽之、申之。
女长适郭宜孙,次文圭,次张由礼。
内外孙男女十人。
已之将以嘉定三年十月□日葬君、夫人于县之钦德乡旷义里震山。
先事,属铭于某。
藐然心制,谢不能文,则曰:「柳柳州尝表陆元冲欧阳文忠尝铭杜伟长,凡皆推己之哀以致诸人,矧在宗族,子何辞焉」?
乃摭幼所逮闻于诸父者而叙次之,复系之铭曰:
悠悠浮骖,载驰载驱。
惟君复之,说于桑榆。
侯田侯庐,我耕我居。
,我湑我酤。
荒是南道,爰启厥初。
根膏实腴,后嗣之须。
杜杞等充馆职1043年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范文正公政府奏议》卷下、《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二
臣闻《书》曰:「先王坐以待旦,旁求俊乂」。
盖天下治乱,系之于人,得人则治,失人则乱,故先王尽心焉。
臣伏睹朝廷两府任人多擢于两制词臣必由于馆殿。
是馆殿为育材之要府,岂宜贤俊不充,至于衰索?
唐太宗文馆,延天下贤良文学之士,令更宿直,听朝之暇,引入内殿,讲论政事,至夜久方罢。
馆阁臣寮,率多清贫,侨居桂玉之地,皆求省府诸司职任。
或闻在馆供职者,惟三两人,甚未称陛下长养群材之意。
臣切见虞部员外郎杜杞、太常丞章岷、秘书丞尹源秘书丞张掞殿中丞王益柔、殿中丞吕士昌、大理寺丞苏舜钦大理寺丞楚建中环州军事判官姚嗣宗、国子监直讲孙复,或文词雅远,可润皇猷,或经术精通,能发圣蕴。
伏望圣慈委中书相度,其间声实已著者,乞不限资任,先次召试,各补馆职
或有未协公议者,乞加询采,更候悉其才行,即赐施行。
今后馆阁臣寮、供职经二年,不就诸司职任者,乞特与恩例差遣,庶令英俊之游,日玩典籍,不亲米盐之务,专修经纬之业。
长育人材,无尚由此。
臣窃闻太宗皇帝唐文皇之英风,特建秘阁,与三馆并崇,听朝之馀,时或游幸。
此祖宗盛事,不为不重。
馆阁供职员数至少,臣方敢上言。
所举虽多,皆󲦤绅有闻之士,更在朝廷取择
臣谓天下至大,圣人其难之。
纲纪或隳,虽治必乱;
俊哲所聚,虽危必安。
今边鄙尚虞,旰昃未暇,正宜广搜时彦,大修王度,以固其本之时也。
惟圣慈留意。
杜伟长学士赴漕河北 北宋 · 胡宿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甘陵孤垒起纤埃,趋诏东南武库来。
天子此时知国器,生民从古寄贤才。
神锋立断无留刃,筹笔先机有疾雷。
行见司徒封露布,邺城歌舞夹行台。
乞平时蓄养贤俊奏庆历四年四月1044年4月4日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一、《余襄公奏议》卷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八、《九朝编年备要》卷一二、《名贤氏族言行类稿》卷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五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窃闻京西转运使杜杞,准中书劄子奉朝旨抽赴阙,欲令计置收捉宜州蛮贼者。
臣以为朝廷蓄养贤俊,当如民家收积财货,平时先有营度,至急乃得其用。
伏自去年以来,陜西举知州,始用杜杞三司判官,则又用京西多盗贼,则又用,今兹蛮人作叛,则又用,皆席未遑暖,而即移之。
是使杜杞有奔命之劳,朝廷有乏贤之叹,如斯事体,良亦可惜。
臣亲见杜杞京西之政,始有端绪,乃未尽施设,今遽舍去,不成绩效,此屡易官之患也。
伏惟庙堂之上,当思天下有多少贤才,可与共了天下事者。
广为询访,预作处置,某人可了某职,某人可当某路,一旦缓急用之,如指诸掌,此乃庙堂之策,当有素定者也。
今二年之内,讲求贤俊,只知有一杜杞,何观听之不广,示天下以狭也?
设使别路更有盗贼,则将又移杜杞,无乃取笑四方乎?
每见大臣谋事,当平居无事时,优游暇逸,如不足忧者;
及一隅有警,则仓皇移易,如素不经心者。
去年冬,两府大臣共选诸路转运使田瑜广西转运使梁载判官,必谓才能出人。
今蛮徼才动,未见等如何处置,有甚利害,早已疑之,此择人之术,不自信矣。
始若不知,不如勿用。
只如近差王丝湖南安抚,待其奏报,不中事节,乃知其人不可委任。
知人不明,为害不细。
伏望陛下敕谕两府大臣,广思博采天下贤才,以应万务,无使临事仓卒,有乏才之叹,则社稷之福。
古人有言曰:「霸王之主,终不采将于往贤,求相于后哲」。
自是识拔不明,求之不至,不可厚诬四海,谓之乏贤也,惟陛下图之。
平蛮方略元丰中 宋 · 马默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七、《宋史》卷三四四《马默传》、《东都事略》卷九二
胜负不在兵而在将。
富良宵遁,郭逵怯懦;
邕城陷没,苏缄老谬;
归仁铺覆军,陈曙先走;
昆崙关丧师,张守节不战。
侬智高破亡,因狄青之智勇;
希范之诛灭,乃杜杞方略
此足验矣。
张温之等九人可充转运使副奏庆历三年 北宋 · 富弼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宋名臣奏议》卷六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二
臣近曾两奏,乞令中书枢密院通选诸路转运使副,令逐路转运选辖下知州,逐州选部内知县、县令
若此三种官一一得人,则天下自然无事,朝廷不劳而治矣。
然欲知民细微利病,须要好县官
欲得好县官,须先择好知州
欲得好知州,须先择好转运使副;
欲得好转运使副,须是辅弼大臣用心至公,精加拣选。
亲戚故旧者不得盖蔽,可去者必去之;
仇雠疏远者不得抑塞,可用者必用之。
去之者勿避其怨谤,用之者勿求其感激。
不邀恩于己,不推过于人。
若能如此,则天下贤者才者可以尽为朝廷之用,何患不得诸路转运二三十人而已!
伏缘国家之事,莫非至公,须是辅弼大臣,用心精选。
当黜则黜,则退黜之人以谓朝廷公行,自然无怨。
人既无怨,事乃平贴。
若有大臣不存公共之心,推过与人,则退黜者以谓朝廷本不退我,只是某人私相见排,遂生怨怒,架造谗谤。
君听既惑,事乃破坏。
此于朝政为害之大者也。
今既委逐路转运使副升黜一路知州,其权甚重,其事亦大,须是有才识,能分别善恶,仍须推心至公,而行事果敢,然后可当转运之任。
今逐路见任及新差下未到任转运使副共二十八员,其间的有才识、能分别善恶、推心至公、行事果敢者,无三两人而已。
其馀虽别无显过可黜,奈何碌碌常才,缓急无用。
其间亦有作过之人,但未败露,或已败不行。
若不更张,必难集事。
臣今来于众论得九人,皆谓堪充转运使副,可以委付,选择辖下知州
必得尽公,不负朝廷差委
谨具名次如左:
三司盐铁副使张温之/知杂御史鱼周询/史馆修撰王质/知谏院王素/三司判官沈邈/知潍州董储/江南东路提点刑狱杨纮/权三司判官杜杞/权三司判官燕度/右九人皆󲦤绅之选,今来且充诸路转运,久而皆可拔擢任使,更乞令两府同共铨量施行。
董储宰臣晏殊远亲,然其人实有才用,但年齿稍高,而心力不退,不可以大臣亲嫌而废也。
臣又虑诸处见任转运使副例各未满,或别无显过,恐中书以谓替罢无名。
臣今欲乞特降诏书告谕天下,备陈转运使职任非轻,自来有失精选,致职事废弛,物论大以为非。
昨据枢密副使富弼上疏,乞澄汰天下不才转运使副,使下中书枢密院,令同共用心,推择中外有才识堪任转运使副。
臣寮今据两司条奏到某人已下若干人,堪充转运使副,已令差赴逐路充职干当,务在称职,以副朝廷委任之意。
又据两司条奏到见任转运使副某人以下若干,不闻显效,并仰中书门下就便别与差遣
若降此诏告谕天下,则退者以两府公黜,自当无词;
进者以两府选差,孰敢不勉?
如此行遣,不是无名,使天下之人耳目一变,谓朝廷进善退恶,政令清明,守官者各知恐惧,不敢因循,岂不美哉!
岂不善哉!
北宋 · 杜杞
 押真韵
有验如有神宋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六 《渑水燕谈录》:歙州三灵山人程惟象,言人贵贱寿夭多中。杜杞移浙漕,惟象曰:此去百日,三朝官俱寿尽。乃比部陈执古内翰苏绅待制滕宗谅。故赠诗云云。)